民间故事三百篇精选
这一年的端午节,弟弟家的粮缸又空了,弟弟又打发孩子上姐姐家去借粮。正巧,姐姐正在磨房里磨面,于是拿起细锣满满的装了一锣面,让孩子端回去了。
转眼到了麦收季节,弟弟家的麦子收成还算不错,弟弟打算还给借的姐姐家的面。弟弟想,反正姐姐家也不缺这点东西,还面只是走走形式,于是就把那个锣子反过来,用底子装了浅浅的一层,表面看象是满满的,就打发孩子给姐姐送了去。当然姐姐是不会计较的,姐姐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向弟弟要,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有一天,弟弟得了急症死了。弟弟忽忽悠悠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成了姐姐家里那只大母鸡呵护下的那一群小鸡中的一只小母鸡。这只小母鸡对前生的一切,记的清清楚楚。它知道,上一生当人时欠下姐姐的,这一生当鸡时都得还。
小母鸡渐渐长大了,有一天它要下蛋了。它心里想,这回我可不能亏姐姐了,我一定下大蛋回报姐姐。它憋呀憋的,一心想让蛋再长大点,再长大点,直到憋的冠子通红通红的,实在憋不住了,一枚大蛋落到了鸡窝的稻草上。这只母鸡回头一看,嗬,个挺大。
这只母鸡高兴的跑到姐姐面前,煽动着翅膀高叫着:“个挺大,个挺大。”那意思就是告诉姐姐,这回我可没有亏你的。
据说,从此以后,在母鸡中就形成了一个传统,下了蛋以后总要跑到主人面前左一声,又一声的高叫着:“个挺大,个挺大。”
就这样,这只母鸡在姐姐家整整下了三年蛋,还清了前生欠下的姐姐的债,然后才又转生。
这正是:
敞锣借面扣锣还
人眼可瞒天难瞒
前生欠了姐姐债
转世变鸡还三年
钟义和母亲住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山村里。钟义天天上山打柴。住在这一带的人本来生活得不错。这几年来了个九头鸟的妖怪,可把人们害苦了。
这九头鸟可厉害了,它有一个大头长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四个小头。
它能呼风唤雨,吞云吐雾。刚来时,逼迫人们按期给它进贡猪羊,后来又逼着人们按期给它送童男童女。这还不算。谁家有年轻的姑娘,只要被它发现,不知不觉就被它抓走了。人们被它祸害得住不下去,只好背井离乡,逃得远远的。
钟义的父亲是个疾恶如仇的人。一次九头鸟夜间去抢邻居的姑娘,钟义的父亲知道了,他拿起斧头,背上弓箭,就去和九头鸟搏斗。他抛起斧子,砍断了九头鸟的一只脚爪。一箭射去,射伤了九头鸟中间头上的一只左眼。
九头鸟带箭逃跑了,姑娘得救了。第二天,钟义的爸爸照例上山打柴,刚走进山谷,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还我眼睛!”他忙取出弓箭。还没来得及把箭搭好,九头鸟猛地扑来,伸出铁钩般的巨爪,把他捉到空中,一展翅膀,不见了。
那时,钟义才刚满周岁。如今,又过了十六年。钟义长这么大,还不知父亲这段历史,也弄不清这一带为什么居住的人家这样少。
钟义今年十七岁,身材魁梧,母亲说他长得比当年他父亲还棒。钟义有一身好武艺,可就是没有地方施展。
这天,钟义挑着一捆柴往回走,见一只巨鸟和一条小白蛇在搏斗。小白蛇眼看就要被大鸟咬死了。钟义十分憎恨强者欺负弱者,他见小白蛇被大鸟鹐得可怜,放下柴担,赶跑了大鸟,救出小白蛇。小蛇得救,苏醒过来,就地打了个滚,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年。他给钟义磕了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钟义很诧异,就问白衣少年:“这是怎么回事?”白衣少年回答:“我是小白龙,是东海龙王的儿子。我奉父亲之命来看守这琉璃河。刚才和我打架的是九头鸟。它要来抢夺我的聚水瓶。”钟义问:“你这聚水瓶有何用场?它为什么要来抢夺?”
小白龙从怀中取出一只闪烁放光的瓶子来,说道:“这是一个宝瓶,有了它就可以主宰这条河。幸亏哥哥救了我,不然的话,这聚水瓶就落到九头鸟那妖怪手中了。它是要抢到这个瓶,这一带就有被大水淹没的危险。”说完,白衣少年又给钟义行了个礼,说道:“哥救命之恩,容后再报。现在我得赶快回去守河。”他将身一闪,就不见了。
钟义回到家中,把路上发生的事对母亲说了。这又勾起了母亲的一段伤心事。母亲把当年他父亲舍身救人和九头鸟斗争的经过一一对儿子说了。钟义安慰母亲说:“妈妈放心,这仇我一定要报!”
这一年天旱,琉璃河干了,这一带的庄稼枯萎了。白衣少年正拿着聚水瓶,轻轻地往河里注水。一股清澈的流水,在河里细细地流着。两岸的庄稼苗苏醒了,变绿了。白衣少年正聚精会神地注水时,突然来了个黑脸大汉,上去就要夺少年手中的宝瓶。白衣少年来不及收藏聚水瓶,他一只手护着瓶,一只手和黑汉搏斗。这黑汉就是那只九头鸟妖怪变的。
白衣少年与黑汉搏斗了两个时辰,黑汉力气大,越斗越凶。白衣少年身单力弱,眼见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拚死要保住宝瓶。黑汉见白衣少年后力不继,飞起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宝瓶。宝瓶倒在地上,瓶中的水从瓶口中涌了出来。白衣少年想夺回宝瓶,被那黑汉一拳击倒。白衣少年斗不过黑汉,只好就地一滚,变成一条小白龙,跃入巨流中去。那黑汉也现了原形,变成了一只九头鸟,伸出巨爪去抓,九头鸟没抓到小白龙,在空中打个盘旋,俯冲下来,倒提着聚水瓶,腾空而去。宝瓶中的水象瀑布一样倾泻下来。暴雨如注,山洪暴发。这一带一片汪洋,田地淹没了,村庄淹没了。
钟义背着妈妈,骑到一块大木头上,随着水漂流。前面,一个快要淹死的人,在大水中,头一起一落,喊着:“救命,救命!”钟义骑着木头划过去把那人救起,继续随着水漂流。木头漂流到一个高地,上得岸来,那人给钟义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因为无处可去,他要和钟义结拜为兄弟。这个人叫王恩。
从此,钟义和王恩成了绪拜的兄弟。钟义天天上山砍柴卖,王恩拿着卖柴的钱到集市上去买米。
这天,钟义在深山里砍柴,突然一阵狂风刮来,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狂风起处,空中飞来一只大鸟。大鸟的两爪抓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钟义知道这鸟就是九头鸟妖怪,他来不及取弓箭,顺手把手中的斧子向大鸟扔去。只听得那大鸟“哇”的一声,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又挺起翅膀,向着深山里飞去。大鸟翻滚的时候,有一件东西掉了下来。钟义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镶嵌着珠宝的绣花鞋。他拾起斧子,看到斧子上沾着血迹。再看看地上,有一滴一滴的血迹,沿着它飞的路线滴去。
钟义循着血迹向前走去,走着走着,血迹把他引到山沟的深处,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血迹不见了。仔细看看,大石头下面有一个深洞。他试图把大石头搬开,搬了两搬,石头没动一动。看样子,九头鸟妖怪就在这个洞里。
他留下了记号,往回返。
王恩在市集上买了米往回走,听到人们互相传说着:“城门上贴出皇榜啦,大家快去看啊!”王恩好奇,跟着大家去看,见黄榜上写着这样的话:
“妖精抢走了公主,谁能救回公主,就封谁为驸马。”
天大黑了,王恩一个人吃了饭。钟义的妈妈没有吃,她在等儿子。夜深了,王恩睡了,钟义的妈妈没有睡,儿子还没回来,她急得坐又不是,站又不是。妈妈小声地对王恩说:“王恩啊,钟义怕出事了,你去迎一迎吧。”
王恩翻了个身,把头往被子缩了缩。
妈妈正在担心,钟义回来了。钟义安慰了妈妈,又把九头鸟妖怪抓女人,自己和九头鸟的遭遇说了一遍。说完,又从怀中掏出那只红绣鞋给妈妈看,并说,明天一定要去捉拿九头鸟妖怪。
王恩听了钟义的话,又偷眼看了看那只红绣鞋,心想,这女人怕就是皇榜上说的那个公主。他一骨碌爬起来,说道:“妈妈,赶明儿我和钟义哥一起去捉拿妖怪。”
妈妈没想到王恩竟有这样的胆量,高兴他说:“好,好。”
钟义找来一匹马,和王恩一起骑着去捉拿妖怪。他们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直往深山里走。路越走越险,狼豺虎豹的吼叫声不时传来。王恩害怕了,要回去。钟义劝他:“再坚持一下,前面不太远了。”王恩不听,拨转马头就要往回走。钟义见劝说不住,就说:“你既要回去,马给我留下。”王恩没法,赌气自己走了。
钟义一个人,骑上马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程,见一位白发似雪的老奶奶在看桃园。钟义走得又热又渴。他下马上前施礼,请求老奶奶给他点水喝。老奶奶说“水可没有,我去给你摘个桃子吃吧。”老奶奶走进园里摘了两个桃,递给钟义。钟义接过桃子就要往口里填。老奶奶忙阻止说:“小伙子,吃那一个。这一个要留给你的仇人吃。”
钟义吃了老奶奶的桃子,不渴又不饿,身上长了千百斤的力气。他谢别了老奶奶,继续往前走。
王恩往回走了一程,见往回走的路也很难走,就掉转头来追赶钟义。他见钟义走远了,就加紧了追赶的脚步。
钟义来到那个洞口跟前,再去搬那个堵在洞口的大石头,这次他没费劲就把大石头搬开了。这时王恩也赶到了。他见钟义有这样大的劲搬石头,很是吃惊。他怕洞里跑出妖怪来,躲得远远的看着。钟义把绳子的一端拴上铜铃和箩筐,慢慢地坠到洞底。把留在洞外的一端也拴上铜铃,固定在一棵大树上。大树上拴好一个滑轮,大绳通过滑轮,系在马拉的绠上。只要铃一响,马拉着往前走,箩筐就提上来了。一切准备好了,他就要下洞。王恩见没跑出妖怪来,也就出来帮助钟义准备。他拉了拉坠在洞中的绳子,小声他说:
“洞这么深!”再看看黑咕隆咚的样子,吓得他往后打了个趔趄。钟义鼓励他说:“王恩弟弟,你来了,好,不要怕。你在上面等着,听见铃响,你就让马往外拉绳子。”王恩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钟义两手抓住绳子,两腿往绳子上一勾,慢慢地顺着绳子滑到洞底。他取出松明点上,发现洞壁的一边有个通道。他从腰里取出斧子握在手中,沿着通道往里走。走着走着,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天地:有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的对面是高大的围墙,围墙上的门又高又大。围墙外面有一条小河,小河边上有一个姑娘正在那里汲水。她手中的汲水器看上去很象小白龙的聚水瓶。姑娘满面愁容,头也不抬,吃力地干着汲水的活儿。
钟义怕这姑娘是九头鸟妖怪变的,他没敢往前走,躲在暗处观看,见姑娘的一只脚上没穿鞋,他断定,这就是九头鸟抢来的公主。钟义从怀中取出那只绣花鞋看了看,正好和姑娘脚上穿的是一双。钟义决定把鞋还给公主。
公主发现了来人,看那人手中拿了自己的鞋子,心中明白了大半。她赶紧站起来摇手制止:“不要往前走,千万不要往前走!”
钟义站住了。公主走了过来,说道:“你是砍伤妖怪的人吧!你可不能再向前走,再往前走就会落到妖怪的网里。”钟义问:“妖怪在哪里?”公主说:“那妖怪被你砍断了一个爪子,现在正躺在里面养伤。它把我抢来,逼迫我给它做妻子,我宁死不从,它就给我这个瓶子,要我来汲水。可这瓶永远也装不满,老妖怪就这样折磨我。”
钟义拿起瓶子来看了看,说道:“这不是小白龙的聚水瓶吗?你知道小白龙在哪里?”公主摇了摇头。钟义又问:“你能带我去找九头鸟妖怪吗。”
公主点点头。
公主领着钟义,绕过九头鸟布下的网,小心地往里走。钟义从怀中取出一个桃子来,交给公主,说道:“你先进去,想办法让九头鸟妖怪把这个桃子吃下去。”公主点点头,接了桃子先到里面去了。钟义手拿着斧子,躲在外面。
公主走到里面,床上躺着的黑汉子忽地坐了起来,叫道:“水汲满了吗?”
公主细声细气地回答:“满了。”
“我不信!瓶子呢?”
“在河边,我拿不动。”公主越发娇滴滴地回答。
“我不听,你在骗我!”黑大汉发火了。
“你干吗发这么大的脾气?”公主装作撒娇的样子说,“你看,我在河边得到了一个桃子,你瞧,多新鲜!我没舍得吃。我想到你的伤没好,该吃这东西补养补养。你吃了这个桃子,把伤养好了,那时,我一切都听你的。”
黑汉听了公主的这些话,每根毛孔了都透着舒服,说道:“我的宝贝,你到底开窍了。好,我吃,我吃。”他从公主手中接过桃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好桃,好桃,味道真甜美。”黑汉咽下最后一口桃子,钟义就悄悄地进来了。黑汉发觉有人来,跳下床就去墙上拿他的三股叉。他刚从墙上摘下来,叉就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捡叉,那叉变得似乎有几千斤重。他往起拿了三拿,没有拿动。
这时,钟义一个箭步跳了过来,一斧劈去,黑汉往旁边一躲。钟义的斧头劈得太猛,斧砍进后面的木墩上,拔不出来。黑汉伸出利爪来抓钟义,钟义往旁边一闪,顺手拾起三股叉,转身照着黑汉刺去。黑汉摇身一变,变成了九头鸟,张开翅膀要飞,可身上无力,飞不起来。妖怪知道吃了公主的桃子,上了当,回身去追公主,公主回转身逃到门外。九头鸟刚要往外走,钟义的三股叉猛地刺去,九头鸟有三个头应声落地。九头鸟反扑了过来,钟义就势又是一叉,又叉掉了它三个头。这时九头鸟只剩下三个头了,身上又没有力气,知道抵挡不住,拚命逃跑。钟义取弓搭箭,一箭射去,妖怪应弦落地。钟义又去补了一叉,最后三个头也都掉了下来。
钟义见九头鸟已死,就从它的翅膀上拔下一根羽翎插在帽子上,然后到门外去招呼公主。
公主见钟义走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关心地问:“壮士,您没伤着吧!”
钟义回答:“没伤着,快走,我送你回宫去。”
公主见钟义诚实、勇敢,又长得十分英俊,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小伙子。
她对钟义说:“刚才你和九头鸟搏斗的时候,我就暗中替你祝祷。我还暗中设下誓愿。”她看了看钟义,低下了头,没好意思往下说。
“你设下什么誓愿?”钟义问。
“我发誓,你要是战胜了九头鸟,只要你愿意,我就嫁给你。”
钟义不知该怎么表示。公主见他同意了,就从头上取下一只金钗,递给钟义。钟义接过金钗,觉得无可回赠,就将金钗折为两段,一段还给公主,一段自己收藏。
钟义领着公主走出通道,来到洞底,找到早就预备好了的箩筐。钟义让公主先上,公主让钟义先上。推让了一回,公主说:“要不,我们两人一起上。”钟义说:“不行,箩筐盛不开,绳子也吃不消。”他不由公主分说,把公主安排在箩筐内,自己拽了拽拴在绳子上的铜铃。
王恩在洞口外等得久了,他又急又怕。忽然听到铃声响,问了一声,打着马就把箩筐拉了上来。箩筐一出洞口,王恩见里面坐的不是钟义,而是美丽的公主。他心中一动,把绳子收起来不再往下放,却抱起几块大石头扔了下去。然后说道:“我们快走,妖精上来了,我们快走!”
公主刚被拉出洞来,外面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听见王恩说快走,就说道:“等等,钟义还在里面。”王恩哪里听她的,把她抱上马,自己也跳上马背,在马屁股上打了几鞭子,飞奔而去。
钟义在洞底等着王恩放下箩筐来,除了落下几块石头之外,没见箩筐和绳子的影子。钟义想攀援石头爬上去,四壁又陡又滑。他回头再到里面看看。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呼救的声音:“钟义哥,救救我。”钟义听出这是小白龙的喊声,立刻向着喊声跑去。
皇帝自从女儿被妖怪捉去,急得吃不下饭,天天催促派人寻找。这时,太监进来报告说,公主找来了。皇帝听说,喜得不得了,立刻传旨,接见公主和斩妖人。
一会儿,太监带着公主进殿,王恩在殿外面等候。皇帝见公主无恙,立刻传旨:“送回宫中安歇。”公主哭着说:“父王,斩妖人还没来……”皇上没顾上听女儿说些什么,就让太监送她回后宫去了。
王恩进殿,双膝跪倒,高呼:“参见万岁!”皇上问道:“你是何人?”
王恩说:“臣下就是斩妖救公主的王恩。”皇帝说:“不是说斩妖人还没来吗?既然来了,先领到承恩宫中安歇。”接着传旨,先让太监带上谢礼,送到承恩宫去候旨。
再说钟义循声来到一个悬崖陡壁跟前,抬头一看,见小白龙被锁在陡壁的一块大石头上。钟义自从吃了老奶奶给的桃子,长了力气,他推倒大石头,扭断锁链,救下小白龙。小白龙一着地,就地打个滚,变成了白衣少年。钟义把聚水瓶交给他,他连连向钟义致谢。钟义说:“妖怪是斩了,可这洞却出不去。”小白龙说:“出洞不难,我背着你就能出去。”白衣少年蹲下身,让钟义伏在他的背上,闭上眼睛。钟义刚一闭眼,白衣少年又变成小白龙,腾空一跃,飞走了。等他让钟义睁开眼时,已经回到龙宫了。
老龙王听说儿子得救回宫,十分高兴。吩咐摆酒,款待壮士。第二天钟义要告别回家,小白龙说:“不忙,我送哥哥回去。”老龙王为感谢救孩儿之恩,叫人把宫中的许多宝物拿出来,任从钟义拿取。钟义一概不要。老龙王觉得过意不去。小白龙说:“我替钟义哥哥要一件,就请父王把胸前的那宝葫芦摘下来,我给带上吧。”
小白龙送钟义回到家中,钟义的妈妈因想儿子已哭瞎了双同。钟义心中十分难过。小白龙安慰说:“钟义哥,不要难过,我们会给妈妈治好眼睛的。
有了宝葫芦,我们什么困难也能克服。”说着拿出宝葫芦,教了钟义一个口诀。钟义一念口诀,宝葫芦里出了一支小花,花上带着露珠。他们把露珠滴进妈妈眼中,眼睛立刻重见光明。妈妈嘱咐他们快去救公主,接着就把王恩冒充斩妖人,要霸占公主的事说了一遍。小白龙说:“妈妈放心,我们这就去。”小白龙变成一匹马,驮着钟义,直奔皇宫而去。
王恩收买了一个太监,在承恩殿里说话。王恩问:“有什么新的消息?”
太监说:“公主说你不是斩妖人。”王恩说:“公主当时神志不清,一时认不准,也是有的。”过了一会儿,王恩又讨好他说:“公爷,我刚到宫里来,宫里的规矩,还望公爷指教。”说着把一对锦盒递了过去:“这是圣上恩赐,送给公爷,分享皇恩吧。”太监假意客气:“这怎么好意思。既然驸马垂爱,小人也就……”说着把锦盒收了起来。王恩问:“公爷,您看下一步?”太监说:“公主还在思念那斩妖人。不过,也不要紧,只要抓紧安排,一旦成了婚,也就妥了。”王恩说:“全仗公爷安排。”
皇帝降旨,宣驸马进殿。公主哭泣着阻止说:“他不是,他不是!”皇帝的话一出口,即不能再改,他无可奈何他说:“女儿,你不愿意?是他送你回宫的!”公主哭得极其伤心,伤心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监上前奏道:“万岁英明!这是出过皇榜的!”皇帝不好再改口。公主说:“他不是斩妖人。我已和斩妖人订了终身,我们各有半段金钗。”皇帝说:“既有金钗为凭,就把金钗拿来。”太监走到王恩跟前取金钗,王恩对他说了几句话。太监回来奏道:“陛下,斩妖人说,他当时只顾救公主,半段金钗丢了。”
这时,外边有人进来报告:“有个斩妖人,名叫钟义,要进殿求见皇上。”
王恩听了,脸吓得煞白。太监听了,不知怎么办好。皇帝听说又来了个斩妖人,怕在太殿里露丑,吩咐暂领那人到馆驿中住下,宣布退朝,明天再议。
第二天,皇帝宣王恩和钟义同到后殿。皇帝降旨要钟义交出半段金钗与公主的相对。太监从中作了手脚,也对不拢。皇帝大怒,喝令把钟义拿下。
钟义说:“且慢,我还有证据。”说着,拿出九头鸟的羽翎。皇帝问:“这羽翎有何稀奇?”钟义说:“这是九头鸟的羽翎,它不怕火烧。”皇帝叫当场试验,放在旺盛的炭火盆里,果然烧了好长时间,羽翎一点也不变样。
皇帝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宣布:“明天抓彩轿,凭天意决定。”
第二天,宫中准备了20顶花轿,花轿的装饰完全一样,轿夫的打扮也一模一样。王恩买通了太监,暗中在公主花轿的后面插了一朵花作为标志。王恩牢牢记住。
轿子依次抬了出来,从太极殿前走过。王恩和钟义都在那里等着抓轿,看热闹的人也很多。小白龙变成白衣少年,杂在人中,挤到钟义面前提醒:
“宝葫芦!”钟义暗中对宝葫芦念了口诀。霎时之间,宝葫芦里面飞出无数蜜蜂,它们飞到公主的轿后,把那朵花一瓣瓣地分开来,搬到另一顶轿上,重新拼凑起来。然后又飞到公主的轿门上。
花轿一顶一顶地抬过。王恩记住太监嘱咐他的话,只拣有鲜花的那顶轿抓。
钟义站在那里,见一顶顶花轿抬了过去。有一顶花轿的门上有蜜蜂飞来飞去,他就走到这顶轿子跟前,拉住轿杆,叫声:“公主留步”,轿子停了下来。
钟义和王恩各引了“公主”出来,向着大殿走去。来到大殿,皇帝降旨:
“揭盖头!”盖头同时揭开了。钟义的面前站着美丽的公主,王恩的面前恰好是他收买过的老太监。
皇帝问清了原因,知道王恩是忘恩负义之人,企图暗害斩妖的壮士,冒充驸马,罪在不赦。立即降旨:“推出去斩首!”
公主和钟义结了婚,一起回到钟义住的村庄,和钟义的妈妈生活在一起。
一家人过着幸福和睦的生活。
揭榜
这天,凉州城的衙门口突然贴出一张榜文,说知府陈安凯的夫人得了怪病,遍请名医束手无策,为此陈知府才重金求贤。榜文没贴出多久,就有人揭了榜。不过让围观众人意外的是,揭榜人居然靠卖泥人为生的瘸子马轼。
喝了几副马轼开的汤药后,陈夫人就奇迹般地可以下床慢走了,再过几天果然就大病痊愈了。
陈安凯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拉着马轼的手请他入座:“马先生医术高明,为何不悬壶济世,却要靠卖几个泥人赚几文小钱呢?”
马轼拱了拱手:“过往不需多言,不过夫人之病是在忧伤过度的情形下,急火攻心所致,如果夫人心病不除,恐怕还会复发。”
陈安凯叹了口气:“马先生果然是杏林圣手。”接着他就红着眼圈把心事说了出来。
知府夫妇只有一子小虎,就在几天前,年仅五岁的小虎被绑架了,劫匪送信说,十天之内,只有陈安凯肯把一尊纯金铸造的弥勒笑面小佛带到写信人指定地点,才能换回小虎。
看罢书信,陈安凯险些跌倒在地,信中所言的那尊金佛他倒真见过,但金佛本非他家中之物,自然也不在他手中。就为了此事,陈夫人才突发怪病的。
马轼不禁奇道:“金佛既非大人之物,绑匪为何要向大人索要呢?”
对此,陈安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叹了口气后把金佛的来历说了出来。十二年前,他初入官场到青县做县令,刚一上任就接了一起命案:有一老者携带金佛夜宿旅店,被贪财的店主毒杀,因证据确凿,店主只得认罪。在审完此案后,他便把金佛返还给老者的后人……
马轼同情地看了看陈安凯:“大人,为何不派人设法把金佛的主人找到,借金佛一用?”
陈安凯叹了口气:“我也曾派人秘密去过老者后人的原籍,派去的人仓促回来禀报说,他只找到了老者后人的墓碑。”
马轼叹息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问陈安凯:“大人,可还记得那尊金佛的模样?”
陈安凯答道:“那尊金佛做工精巧,形神兼备,我当年还曾亲手临摹过一幅丹青。”边说着话,他边取出一幅画递到马轼手中。
马轼看过画后,就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和泥。泥和好后,他便开始照着画捏泥人,当他把已喷上金粉的泥人递到陈安凯手中,陈安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擒匪
当天夜里,陈安凯就带着“金佛”率领一队官兵朝着一片密林深处走去;马轼一瘸一拐地紧跟在他身后。
陈安凯扯着嗓子高喊一声:“东西已带来,壮士请现身。”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蒙面大汉抱着一个小孩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一看到已瘦了一圈的小虎,陈安凯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忙向一个名为陈二的管家挥挥手,陈二便把“金佛”取出来后,让站在几丈外的蒙面人借着火把之光观看。
显然蒙面人并未对“金佛”起疑,他满意地点点头后,便用匕首抵着小虎的喉咙冷冷地说:“狗官,快命你的爪牙退出林外,你我好在此交易!”
陈安凯刚想下令,马轼忙一把拉住了他。陈安凯马上会意朗声道:“陈二,你一人留下,用金佛换回公子,其他人等随我到林外静候佳音!”
见众人走远,绑匪夹着小虎走到陈二面前,他先仔细地观察了一阵金佛后,才让陈二捧着金佛朝一棵距他约五丈外的大树走去。待陈二放好金佛后,绑匪就把小虎放到地上,示意交易开始。
当陈二气喘吁吁地抱起小虎那一刻,他一回头,绑匪就抱着“金佛”在林中腾起一阵烟雾后离奇地消失了。
陈二一边抱着小虎疾步朝林外跑,一边大声地喊道:“狗贼,你中计了,那尊金佛是赝品,不信你就拧一下金佛的脖子试试。”陈二的话刚一出口,从林中的地下就传来接连不断地沉闷的惨叫声,原来绑匪挖了地下道遁逃。听到陈二的喊声,陈安凯马上率官兵们朝林中冲来。检查过小虎安然无恙后,他就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把绑匪捉住。循着声音,官兵们很快就把绑匪捉到了。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马轼解释道:“我在金佛的脖子处放了几根毒针,绑匪中毒后就会疼痛难忍,不停地想喊叫。”
喊冤
为解开心中的疑团,陈安凯决定夜审绑匪,很快,衙役们就把已服过解药的绑匪带上了大堂。
还不等陈安凯开口,绑匪就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苍天啊!你太不长眼了,当年,我父被狗官设下圈套夺了金佛,冤死法场。如今,我自知无力告倒狗官替父伸冤,只想绑了狗官的儿子换回金佛。却没想到,我陆龙也要继父之后做冤死鬼了!”
看着衙役们质疑的目光,陈安凯便把当年那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对众人说了出来。当年,他到青县上任第一天,就有一外地客商模样的年轻人扯着一个中年人前来报案。
外地客商自称名叫常瑞福,据他说,在外漂泊多年的常父因打算回乡养老,他便护送父亲返乡。临行前,常父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与一尊看得比命还要紧的祖传金佛。
父子二人走到青县时,常瑞福因有一笔买卖要到邻县走一趟,便让常父一人先找一家店住下。常父告诉儿子,他曾在青县的顺安客栈住过,便让儿子办事回来后到客栈去找他。
第二天一早,他到客栈寻父,谁知店主竟说常父天不亮就走了。常瑞福见店主神色有异,就起了疑心,四下找寻,居然在柴房里的柴堆中发现了一具肿胀变形得难辨真容的尸体。不过,从尸者穿着判断,他还是认出了那就是父亲。
人命关天,陈安凯马上带着仵作到客栈验尸。验过尸后,仵作告诉陈安凯说,死者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而亡。
陈安凯马上命人对客栈进行搜查,最终在客栈的厨房一角地上发现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有些黑色粉末。他命人将粉末用水溶解喂给一头小猪喝,猪喝了后就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倒地身亡了,死后的样子也是身体肿胀得模样大变。为防猫狗啃食猪肉中毒,他就命人挖个坑把死猪深埋了。
回到衙门,陈安凯开始审问店主陆贵。陆贵大喊冤枉,坚称他没有毒杀常父,至于厨房中为何有毒药,他也并不知晓。关于金佛一事,他只是说,他家中确有一尊祖传下来的金佛。
为辨明真相,陈安凯便命人到陆家取来金佛。陆妻把金佛带到大堂上后,陈安凯就让两人拿出证据来证明金佛是自家之物。
陆贵一再说,金佛是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因他是家中独子,所以除了他的妻子、老母外并无外人知道;常瑞福也说金佛是常家传家宝,常父还曾对他说过,在金佛的一颗牙齿内壁上有一篆刻常字。
陈安凯命人取来一小块泥巴粘到金佛牙齿内壁上,待泥干后再取下,果然在泥巴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常字。
面对如山铁证,虽然陆贵一再狡辩金佛是他家之物,但在陈安凯动用了几种大刑后,他还是低头认罪了。陈安凯让陆贵画押后,便判了他腰斩。为安抚常瑞福,陈安凯还取出几两银子让衙役买来口棺材后,目睹常瑞福将常父放入棺中。
常瑞福伤心欲绝,他求陈安凯替他找间房子,他想单独一人祭奠一下父亲。陈安凯照办了。常瑞福祭奠过父亲后,就在陈安凯的安排下找了块墓地将父亲安葬了……
讲过往事后,陈安凯惊堂木一拍厉声对陆龙道:“当年,你父图财害命,证据确凿,死有余辜,何来冤枉?”
陆龙冷哼一声:“那尊金佛在我儿时就曾见过,怎会是贼人之物?你这狗官串通贼人诬告我父,又让仵作验了装死的贼人,最后,还在堂上用一块泥巴来愚弄众人,致使我父屈打成招。”
陈安凯怒道:“你说状告你父之人是在装死,有何凭证?”
陆龙道:“去年,为出一口恶气,我曾到青县掘开贼人的墓准备对其鞭尸,却没料到那竟是口空棺。”
断案
为查明真相,陈安凯决定到青县亲自走一趟。因马轼足智多谋,陈安凯便邀他同往。
一行几人星夜兼程来到青县,在征得当地县令同意后便开始掘墓。见到空棺后,陈安凯道,“究竟棺中的常父尸体是被他人所盗,还是被陆龙移走,抑或是被常家后人迁走了呢?”
马轼盯着空棺看了半天,突然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刀取下一块棺材一侧内壁上的木头嗅了嗅。嗅过后,他指着有些发绿的木块对陈安凯道:“大人,我已知真相了。”
在陈安凯的安排下,马轼把泡过木块的水喂给一条狗喝。狗喝下去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死了,死后的样子也是肿胀得走了样。马轼又把死狗关进了一个提前备好的笼中上了锁。
陈安凯与随行几人等了足足一天一宿,一件怪事发生了:那狗竟活了过来,身体也消肿了许多。
马轼解释说,狗中的是一种产自西域的名为伪死草的毒。中此毒后,中毒者会出现流绿汗的怪事。此毒还有一特性,一旦带着毒液的汗水沾到接触过它的物品上,毒性几十年都不变。
回到凉州府衙后,陈安凯马上命人去常瑞福的原籍调查。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找到常瑞福的墓碑后,又向乡人核实了墓中人生前的样貌,确与陈知府当年见过的一样。不过,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死者生前并不叫常瑞福,而是刘瑞福。
据乡人说,刘瑞福父母早亡,二十岁时又得了怪病,请了几位郎中都劝他及时行乐,度过人生的最后光阴。心灰意冷的他,便卖了家中的几亩薄田后外出游历去了。半年后,他回到家中已病入膏肓,不久就病死了。死前,他取出些银子赠予乡邻,求乡邻安葬他后,在碑上刻上常瑞福。
听罢禀报后,陈安凯叹了口气自语道:“‘常瑞福’已死,而那个当年假死的贼人又真容难辨,这陆贵之冤我该如何替他申呢?”
站在他身边的马轼沉思了一会儿对他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贼人身体肿胀后的样子?”
陈安凯点点头:“自为官以来,为积累断案经验,每遇仵作验尸,我都会临摹下一幅尸体丹青,当年的那具尸体也不例外。”
马轼便和了一大堆泥开始照着陈知府画出当年“常父”尸体的样子捏了起来。经过一次次修改,陈安凯终于满意地点头对马轼道:“我当年见到的‘尸体’,就是这个样子。”
马轼又根据尸体的样子,捏了“常父”未肿时的模样,陈安凯看了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看,“常父”的样子都像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愣了片刻后,陈安凯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命人把画师请来,按照泥人的模样画出数张画影图形后,四处张贴。
半月后,捕快们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捉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药贩子常祥龙。陈安凯马上命人将常祥龙押上大堂开始审问。但对他的问讯,常祥龙口喊冤枉,坚称他从未见过金佛,也并不认识刘瑞福。
陈安凯惊堂木一拍怒道:“常祥龙,金佛已从你家搜出,你还敢狡辩吗?”紧接着,他一挥手,就有一衙役捧着一尊小金佛呈到大堂上。见到金佛,常祥龙吃惊地问那衙役道:“金佛我藏得极为隐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说罢此话,他自知失言,接着就瘫倒在地供出真相。
真相
多年前,常祥龙贩运药材,常到陆贵的小店投宿,因两人都好下棋,天长日久他们就成了莫逆之交。一日,两人喝酒,陆贵在大醉后,说出了家中有一尊祖传金佛的秘密。
听到金佛二字,常祥龙不禁想起了父亲曾给他说过的一件事。常父的曾祖父曾是一位技艺超群的金匠。有一年,有位信佛的王爷想铸造一尊弥勒笑面小金佛,便找到了常家先人。金佛铸好后,常家先人便按照惯例偷偷地在金佛牙齿内壁上刻了个常字,没想到夜里金佛竟被盗了。王爷大怒,便将常家先人送交官府处理。由于案子迟迟不能告破,常家先人又气又急最后竟死在了狱中……
常祥龙又劝了陆贵几杯酒,便求他取出金佛一观。常祥龙伸出小拇指在金佛的两排牙齿后面摸索了半天,果然摸到了一个“常”字。
自从出了此事后,常祥龙就常常在想,该用什么法子,既能夺了金佛,又能让陆贵的后人也尝尝先人受不白之冤的滋味?终于有一天,他在旅途中遇到了刘瑞福。
常祥龙许以重金,让刘帮他诬告陆贵。正因缺钱挥霍的刘瑞福很快就同意了,于是两人就结伴来到青县。为防日后事发被官府找到,常祥龙便装扮成一个老者模样投宿到顺安客栈,用伪死草陷害陆贵。
案件结束后,陈安凯自知罪责深重,上书请罪。马轼说:“大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身为郎中却为何要改行捏泥人吗?”接着他就说出真相。
马轼出身名医世家,少年成名的他自然有些傲气。许多年前,有一病人专程来找他看病,他连脉都没把,简单询问了一下就开了方子,结果病人病情恶化,他才知是误诊了。后来,病人命虽保住,却终身残疾。为惩罚自己,在一次大醉后,马轼打折了自己的一条腿赌誓不再行医。
后来,因生计所迫,他就拜了一个捏泥人的艺人为师捏起了泥人。